的笑话:“不是,赵闻筝你是喝醉了吗?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和他成亲?你……”
赵闻筝截然打断:“不论是为什么,他都已经是我的夫人了。我方才跟你们说的是真心话,不是逢场作戏。我希望你们今后看他就和看我一样,倘若做不到,那以后也不必往来了。”
那人:“……?”
那人慢慢张大了嘴,好一会儿才道:“你吃错药了?他一个男人,连你的长辈都没见过,算什么夫人?”
“我明日就会带他回家。”赵闻筝往前走,“就这样吧,游昭身体不好,受不得凉,有什么事,明天再说吧。”
那人被驳了面子,难堪不已,怒道:“赵闻筝你还记得我是谁吗?”
“不记得了。”赵闻筝头也不抬,“你是谁?”
“……”那人无语了,“你还真是喝醉了啊。行吧,那你就抱着他吧,等明天,你要是不后悔,我徐峰就跟你姓。”
赵闻筝隐隐觉得这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,但也没多想,表情波澜不惊地抱着游昭径直进了房间。
小厮带上门出去了。这是原主的住处,坐北朝南,房间宽阔而明亮,里间放一张拔步床,床前错落有致地摆着矮凳,香炉,果盘等物,温暖如春,比游昭那个新房里的架子床不知要奢华了多少倍。
赵闻筝第一次见到这种拔步床,却压根没心思欣赏,轻手轻脚地把游昭放到床榻上,道:
“时间不早了,你今天想必也累坏了,早些休息吧。”
他怕游昭误会,补充道:“我不在这边睡,你放心。”
游昭便问:“那你去哪儿睡呢?”
“我去书房。”赵闻筝若无其事,“刚好还有些事要处理。”
“好。”
这一问一答之间和谐无比,有那么一瞬间,赵闻筝还真有种自己和他是一对恩爱夫妻的错觉。
可分明只是才认识的陌生人。
他摇摇头,把这个荒唐的念头挥出脑海,但抬眼看到游昭一身嫁衣,终究难免有些触动。
他犹豫了一下,慢慢地蹲下来,一只手郑重地握着游昭的手,微微扬起脸,注视着游昭的眼睛,一字一句说得诚恳极了:
“我知道现在我说这些话,可能没办法让你信服。”
——因为确实是在说假话。
“我也不能解释,这一天,甚至是之前,因为我的缘故,让你受到的不好的对待。”
——因为解释不了。
“但是,从今天起,我一定会对你好的。不论以后如何,我希望你在赵家的每一天,都能过得好,也希望,如果有什么人让你受了委屈,你能立刻告诉我。方才说要治好你,也不是骗你。我是真心的,如果可以,你能相信我吗?”
游昭几乎是立刻就笑着说:“好呀。”
他答应得这么轻易,仿佛想也没想,就把全部的信任都交给了他,赵闻筝反而一下子从方才的微妙心境中清醒过来。
他认为自己无法,也不配游昭的如此信赖,自嘲一笑,垂眼看着游昭瘦骨嶙峋的手,道:
“你不相信也没关系,我现在说这话,本来就有把黑的说成白的的嫌疑。”
游昭却说:“这有什么呢,反正我又看不见,就算你真的把黑的说成白的,我也会相信你的。”
他说到这里,倏尔又是微微一笑,轻声说:“而且,你不会骗我的,对吗?”
赵闻筝万万没料到他竟会这样说,心头狠狠一震,明知道他看不见,一瞬间却还是觉得自己的满腹算计都无所遁形。
游昭说,你不会骗我的,对吗?
可他却在见他第一面的时候,就对他说了谎。
他再次感到歉疚。
他和游昭相处不过半个时辰,却无时无刻不饱受内疚的煎熬。他心潮起伏,张了张嘴,差点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向游昭全盘托出,但到了最后,他还是忍住了。
赵闻筝不太顺畅地说:“嗯,我会治好你的。”
游昭这么相信他,他却连一句“我以后都不会骗你”都说不出。
他想,多可笑。
他甚至没脸再握着游昭的手,回想着方才信誓旦旦地说着谎言的自己,只觉得自己从未如此卑劣过。
然后他仓促地收回手,匆匆道:“我叫下人来服侍你。”
便一刻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,脸上火辣辣地,落荒而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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